韩宏文还供述了李东的一些个人信息，只不过多半也是真假参半——在这种将不识兵，兵不知将的情况下，兵之间的信息交流肯定也是设置了屏障的。
警方已经对李东这个人进行立案调查，开始全市范围的摸索。不仅如此，还对韩宏文背后的这个极有可能是特大涉黑组织开始撒网布局工作。
这趟浑水还不是一般地难看到湖底，谁又知道水里是不是藏着一条巨蟒伺机将他们拖入水中。
至于潘建龙在本市的势力已经在慢慢被警方连根拔起，在清理潘建龙的势力范围和人际关系的时候，他们也找到了不少有用的线索。
因为怀疑这个特大黑社会组织很有可能是披了一层医院研究的皮，所以警察这段时间以来对全市范围内的私立医院展开了秘密的调查，而在对潘建龙的调查中他们也发现了几家私立医院和潘建龙或多或少有过经济上的往来。
这里面有三家私立医院，姜怀亦看着这三家医院的名字，用笔把其中一家医院的名字圈了出来——“玛利亚圣德医院”。
很巧，这家医院也是上次姜怀亦去检查的那家私立医院。
话说回来，说好打电话通知他复查并商量进一步治疗方案的医生却迟迟没有联系他。
这家医院很可疑。
姜怀亦翻了翻文件，准备再看一次，万一有什么关键信息被遗漏了。
正在这时候，门被打开了。
“姜哥，知道你今天回来，我出了任务衣服都没换就来看你了。”王远山直接推门而出，一副甚是想念的样子。
姜怀亦翻页的姿势顿住，眉头皱了皱：“小王，我跟你说了多少次了，进门要先敲门。入职这么久了干事还毛毛躁躁的。”
王远山不好意思地摸了摸他那颗卤蛋一样的头：“我这不是太想姜哥你了，就一激动给忘了嘛。”
姜怀亦冷哼一声：“别说那些空话，想我也没见你打个电话问问我。”
这句话一出，反倒是王远山愣住了。
“姜哥，你说这个事，我正想问你呢。”王远山搬了把椅子坐到姜怀亦旁边，“我打了电话给你的，一直打不通啊。”
“我和优然还有其他人都给你打过，但都接不通。毕竟你算是因为我们才……你电话一直不接，我们还怀疑你出了什么事。”
姜怀亦不爱用微信，如果没有工作方面的事，他一般只会通过传统的电话和短信和别人交流。
“怎么会打不通？”姜怀亦掏出手机，“你现在打一打。”
王远山也拿出手机：“真的打不通，我和吴优然还想着是不是你把我们两个给拉黑了。”
王远山点入了拨号界面，找到姜怀亦的联系方式，拨打了出去。
“嘟——嘟——”
“当你凝视深渊，深渊也同样把你凝视，我们无法带来什么，除了墓碑上的名字……”
姜怀亦的手机响起了电话铃声。
王远山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诶诶诶！姜哥，我真没骗人，前几天我给你打电话的时候是真的打不通。”
姜怀亦冷着一张脸按了挂断键，王远山看起来没有什么必要对他撒这样无聊的谎，那么这件事的始作俑者就只能是前段时间跟他腻在一起的……
“好了，可能是我当时不小心设置了什么东西。”姜怀亦明显想把这个话题揭过去，“你还有什么事吗？没事我还有先把这些东西看完。”
这算下了逐客令了。王远山小鸡啄米般点了点头：“没事了，姜哥你先忙，你先忙。”
被王远山这个小插曲一打断，姜怀亦原本还算愉快的心情一下子低落下去了。
姜怀亦关掉电脑，合上自己在看的文件，站起身走到窗边，点了一根烟。
林代秋到底想要做些什么。姜怀亦想不通，利用他？
其实林代秋也没有在他面前掩饰过什么，从命案现场离奇消失的画再到社区之家的意外相遇，和罗雨玺的碰面，说是没有预谋，姜怀亦是不信的。
可，林代秋又没有明确地展现出自己的目的。说实话，姜怀亦只是一个普通的警员干部，林代秋从他这捞不到什么好处。况且，林代秋看自己的眼神里分明是有光的，他可以感受到林代秋是喜欢自己的。
如果这是假的话，那么林代秋不去当演员真是可惜了。
还有一点姜怀亦好奇了很久，那就是林代秋在这个利益集团里又扮演了什么样的角色。
今天的事充分说明自己的手机绝对被林代秋碰过，姜怀亦想想都觉得有些不可思议，自己的贴身手机被人设置了来电防火墙，自己居然毫无察觉。
但估计林代秋也压根不怕姜怀亦发现自己做的这些事。
只是姜怀亦真的想不通，为什么要对他的手机来电设置防火墙，而且前几天局里打电话通知他回去复职的时候自己偏偏又接到了电话。
自己以前单纯地以为林代秋就是一个简简单单追求艺术的画家，但显然林代秋留给他发现的惊喜实在是太多了。
说不定林代秋还在自己身上安装了监视器监听器又或者是定位仪。
姜怀亦吸了最后一口烟，长舒一口气，脚边是抖落的烟灰。
不过，既然他想玩，自己也只有“舍命陪美人”了。
午休的时候，林代秋给姜怀亦打了个电话。
“哥哥。”林代秋的声音听起来依然软糯。
“嗯，怎么了。”
“想你了。”
“是吗？”姜怀亦听到这句话，嘴角不自觉地就露出了微笑。
“你应该回答我也想你了才对。”
“那就我也想你了。”姜怀亦握着电话躲在办公室一角轻声说。
那声音里是化不开的温柔，要是王远山在这听到姜怀亦这样说话，说不定下巴都会惊掉，并且怀疑那个笑面虎姜怀亦是不是被人调包了。
“太小声了，我这边听不到。”
电话这头的姜怀亦听到林代秋的声音，都可以想象出林代秋现在脸上的表情了。
一定是皱着眉头，咬着唇 ，一副撒娇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