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弘文整个身子都差点从拘束椅里探出来，他的手死死地扣着桌板的边缘，指甲都陷进木缝中间，眼睛盯着吴优然，嘴里不停地说：“不可能，不可能……骗子……承诺好了的……”
吴优然看着情绪完全失控，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的韩弘文，眉头皱了皱，她有点担心韩弘文的状态，他已经释放了大量带有攻击性质的信息素，再这样下去，韩弘文很可能会陷入一种信息素自我攻击的状态。
正当她想向姜怀亦请示暂缓审讯的时候，耳麦里传来姜怀亦毫无感情波动的催促：“继续，不要和他浪费时间。你心软了，谁心疼平白死去的高元彤？看电脑桌面，我给你传输了两张照片，给他看。”
吴优然握着鼠标的手点开了远程传输的照片——是两张轻微打码的尸体图片。不得不说，姜怀亦激起人来，也算得上狠人。
王远山也看到了这两张照片。身为Alpha的他自然清楚陷入信息素自我攻击的状态的危险之处，因为这种自我攻击状态很可能会对Alpha的神经系统造成不可逆转的伤害，严重的，精神力还会下降。这两照片给韩弘文带来的心理上的损伤，已经不言而喻，至于生理上的伤害，其后果也可能是比较严重的。作为警察，他们有审讯嫌疑人的权利，但也有保护嫌疑人人身安全的义务。
用着种欺骗的带有危险性的手段来审讯，实在是让人难以下手。
而另一端注视着王远山和吴优然的姜怀亦再次发出了指令，伴随着那冷淡的声音，他吐出着残忍的两个字：“继续。”
吴优然和王远山在审讯室里没有做出回应，而是沉默着，他们做不到。
姜怀亦看着监视器里的一切，站起身，理了理自己的衣服，拉开门，径直向审讯室走去。这种恶人还是让他自己来当吧。
审讯室门口亮着红灯，显示着正在执法中，而一旁的信息素危险指数表的标注已经接近了临界值，姜怀亦扫了一眼，淡然地在门口的显示屏上输入了自己的警员编号，门缓缓打开，他抬腿走了进去。
审讯室里的三个人都被门口的动静吸引了过去。
王远山看着散发着低气压的姜怀亦开口问道：“姜哥，你来干什么。”
姜怀亦没有回答他，扯了扯自己的领带，走上前把审讯室里的录音设备和摄像头关掉了。
王远山紧张地吞了口唾沫：“姜哥，你怎么把录音和摄像给关了。”
其实他心里明白，接下来可能会发生什么。
姜怀亦歪着头，对着王远山和吴优然扯出一个“友善”的微笑：“你们猜猜看。”
在王远山和吴优然反应过来之前，姜怀亦一把抓住还处于精神力暴走状态的韩弘文的衣领，将他从椅子上拽了下来，紧接着就是狠狠一拳朝着韩弘文的脸上挥去。
肉击肉的闷声在安静的审讯室里显得格外清晰。
“姜怀亦，你干什么呢！”吴优然被这一幕吓着了，她站在原地惊呼，甚至叫出了姜怀亦的全名，但她却不敢上前一步。
姜怀亦没有理吴优然，在一拳将韩弘文打懵了之后，他又把韩弘文踹倒在地上，脚直接踩在了韩弘文的头上，用轻蔑的语气说：“真是躲在这里贪生怕死的废物。”
姜怀亦刚才的那一拳没有收力，韩弘文的嘴角直接溢出了血丝，他在地上挣扎着，双手胡乱地挥舞，似乎是想要站起来，却被姜怀亦死死地踩住了头颅，无法动弹。
他躺在地上，用一种近乎仇恨的眼光看着高高在上的姜怀亦，有气无力地道：“老子……老子才不是废物……你个孬种，有本事把我放开……”
姜怀亦听到这句话加重了脚上的力度：“你难道不就是个废物吗？你的家人在外面担惊受怕，而你在局子受着警察的庇佑，高枕无忧。”
“连自己家人都保护不了的人，你不是废物，谁是废物。”
王远山和吴优然听着姜怀亦的话，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很明显韩弘文已经被彻底激怒了。
“我不是废物！他娘的！老子才不是废物，我不是废物！”韩弘文双眼通红，竟然直接发起了猛烈的信息素攻击。
整个审讯室都被浓郁的金属味信息素，站在一旁的吴优然一个没留神，就被韩弘文的信息素攻击波及到了，她扶着王远山的肩膀，强忍着冲击带来的不适感。
而离韩弘文最近的姜怀亦站在那里却像个没事人一样，他把踩在韩弘文头上的脚收了回来，韩弘文头上的压迫瞬间就减轻了。
“他奶奶的孬种……”
韩弘文狠狠地吐了一口带血的唾沫，撑着身子，想要趁着这个档口站起来，可姜怀亦原本收回去的脚突然再次蓄力朝着他的腹部踢去，与此同时，一股薄荷味的信息素像针一样反复扎着他的神经。
那一脚姜怀亦算是用了全力，韩弘文直接被踹到了墙角处，头还和墙来了个亲密接触，发出听起来力度都不小的碰撞声。
看着捂着自己肚子在地上勉强翻滚着的韩弘文，姜怀亦双手插在兜里，慢慢走了过去。
他的信息素已经压制过了韩弘文释放出来的信息素，现在韩弘文不仅受到自己信息素攻击的反噬，还要接受姜怀亦信息素的折磨。
这一切发生的太快，王远山和吴优然直接在原地看愣了。他们是听说过姜怀亦有“暴力执法”的前科，可没前辈告诉他们，看起来温润的姜哥居然可以这么“暴力”。
姜怀亦来到了韩弘文的面前，蹲了下去，手捏住了韩弘文的下巴，强迫他抬头看着自己：“你可以一直不把那个人供出来，可是再次之前，你要想想这笔生意划不划算。”
姜怀亦的手指将韩弘文嘴边的血迹轻轻擦去，眼神看起来很温柔。
可只有韩弘文知道，姜怀亦又加大了对他的信息素攻击，他的脑子已经要炸了。
姜怀亦就跟那个人一样，是只彻头彻尾的笑面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