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建龙的嘴唇颤抖着，在地上俯着身，想要开口为自己辩解。结果却看见穿着黑色西服的男人在嘴边挂起残忍的微笑，把手指抵在唇边，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
潘建龙只好死死地把自己的嘴巴捂住，不敢发出一点声音。
警察的脚步声越来越近了。
穿黑色西服的男人没有犹豫，快速地从衣服左侧掏出一个针管和一瓶试剂。而看见男人动作的潘建龙，苦涩地捂着嘴，不住地摇头，一双浑浊的眼睛里写满了“放过我”三个字。可是冰冷的针头还是贴近了潘建龙，手指抵住针管助推器的力气慢慢加大，不知名的液体慢慢被注入潘建龙的体内。
很快那试剂就被注射玩了。男人似乎嫌弃刚才碰到了什么脏东西似的，把用过的针管和试剂瓶随手丢在了地上，再不慌不忙地用兜里的手帕仔仔细细地把自己的每一根手指擦拭干净。
......
“快点，刚才他往这边跑了！！！”一个特警一脚踹开紧急通道的防火门，却看见倒在地上不住抽搐的潘建龙。
除了在地上的痛苦挣扎的潘建龙，整个楼道空无一人。
“找到了，快过来！”特警一边用枪指着潘建龙防止他逃跑，一边大声喊着在他身后紧跟着的兄弟。
姜怀亦和几个老民警听到那个特警的呼喊声，连忙朝这边赶了过来。一过来就看见潘建龙躺在地上扭动，似乎是羊癫疯发作般不正常。
“这是怎么了？”一位有着丰富办案经验的民警蹲下身子查看着潘建龙的情况，“他这是毒瘾犯了？”
潘建龙的脸已经全红了，他在地上伸出手，想要抓住什么东西，也想要张开嘴说点什么，但他整个却像似被人死死卡住了脖子一般，呼吸声十分急促，瞳孔都有点涣散了。
“快叫医护人员过来看看，他的情况有些不好。”老民警直起身子，面色沉重。
因为害怕发生暴力流血事件，在中心街还专门安排了救护车，以防万一。那边一直等待命令的人接到消息之后，就火速赶到了这里。
潘建龙被抬上了救护车，周围的特警在维持着秩序，刚才在醉生梦死里传出的枪声吸引了不少围观群众。现场有一些混乱。
潘建龙的那些小弟，其实也是一些小虾米罢了，看见他们大势已去，各个都乖得跟小鹌鹑似的，在墙边抱头一字蹲开。姜怀亦没有跟着去医院，而是留在这里做一些扫尾工作。
那批跟着潘建龙一起混社会的小弟被镣铐拷上，挨个打包坐上警车送回了警察局。
似乎没有什么事可以做了。
白双勇看了看还在醉生梦死门口徘徊的姜怀亦，走上前拍了拍姜怀亦的肩膀，顺便掏出一根烟递给了姜怀亦。
姜怀亦明显心不在焉，他摇了摇头，没有接过白双勇递过来的烟。
白双勇也没有强求，自己把烟点上抽了起来：“咋啦，小子，不跟着他们一路回去。”
“总觉得自己忘了点什么，我还是在这里等着里面的兄弟收拾好了再走吧，怕出什么乱子。”
白双勇点了点头：“那你就在这看着吧，我就先走了，今天办公室里的那盆猪笼草还没浇水呢。”
白双勇在办公室里养了不少“奇花异草”，平常没事的时候，最爱捣鼓这些东西。
“好的，白师傅那你就先回去吧。”姜怀亦目送着白双勇和另外几个民警一起上了车。
周围没有什么人了。
姜怀亦感觉整个人似乎都一下轻松下来了。他避开其他留下来的人，赶在侦查组同志到来前，再次前往了那个紧急通道。
紧急通道顾名思义，就是很紧急的状况才会使用的通道。加之醉生梦死里有电梯，所以这个楼道并没有什么人经常来往。地板上没有什么灰尘，想必也是有专人每天打扫的。通道里只亮起了几道应急灯，现在天阴了下来，显得整个楼道有些暗沉沉的。
姜怀亦在这个楼道四处打量着，不一会儿他就发现了遗弃在一个角落的针管和试剂瓶。
姜怀亦低下身子，小心翼翼地用一张手帕把那两样东西包了起来。
“就是在这抓到的......”通道外面传来人的声音。姜怀亦快速地站了起来，把包裹着的手帕收好了，整个人看起来神色如常。
门吱呀一声被打开了，是四个侦查组的人员。
“哟，姜哥也在这，有没有什么发现。”
姜怀亦笑着回了个招呼：“你们这么快就来了，真是辛苦了。我刚才看了一圈，眼拙，没看出个什么，这种事还是要你们这种专业人士来看。”
“姜哥说什么话呢，虽然咱们不是一届的，但是当年在警校的时候，谁不知道姜哥科科都是全优。”
姜怀亦客套了几句，而后像是想起什么事似的，说：“那边还有人在等着我，你们先忙，我就不打扰你们工作了。”
姜怀亦就这样走出了紧急通道的门口，脚步有些沉重。
回到警局，有一群小混混等着审讯，所以大部分的办案警察都在紧张地忙碌着自己的事情。姜怀亦和几个熟识的警员打了招呼，便快步走进了自己的办公室。
办公室里面没有人，姜怀亦就不慌不忙地将从紧急通道里捡到的东西放进了自己的储物柜里。合上柜子，稍作休息后，姜怀亦才再次出了办公室。
潘建龙还在医院里，那边也没有个具体的消息来说到底出了什么状况。姜怀亦直接去了审讯室一旁的监控室，看看小王和吴优然的进度如何了。
监控视频里清晰地显示出了审讯室的画面，韩弘文还是那副坐没坐相的吊儿郎当样。
姜怀亦摸着下巴，仔细地看着监控屏幕里传来的实况画面。
“我们现在掌握的资料，比你想象中的还要多的多，你如果死都不肯开口，我们确实对你没法做什么，但是法律是可以根据我们找到的物质证据来制裁你的。”
“哦。”韩弘文不在乎地回了一句，手还有些不耐烦地拨弄了一下自己的耳朵。
“直接告诉他，潘建龙被抓了。”小王的耳麦突然传来姜怀亦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