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1章 歪打正着
愤然离开瑞王府的贺兰于霜沉着脸，走了两步，仍觉得咽不下这口恶气：“气死我了！我贺兰家什么时候让人如此看扁过？！”
“贺兰家？”
与她擦肩而过的男人止了步，这人，正是当日被洛芊芊一锄头掀翻在王府门口的刁民。
他眼珠转了转，迅速狗腿一般追了上去：“敢问、这位小姐口中的贺兰家，可是富甲西域的贺兰氏？”
“嗯？”
贺兰于霜止了步，她见这人一身锦袍，虽不是什么大富之人，也万不是市井平民：“你知道贺兰氏？”
“这个自然！贺兰氏在西域建造的‘万月古城’，那可是有名的塞上京华啊！”
“哼！还算你们中原人有识相的，不都像那个墨子桓狗眼看人低！”
男子听了这话，赶忙道：“姑娘这就有所不知了，其实我们瑞王从前不是这样，可自从有了那个妖女在身边儿，便跟着了魔一样！”
“妖女？”
贺兰于霜挑了挑眉，恍然道：“哦、本小姐想起来了，就是传说那个召来巨蟒祸乱长康、趁乱收买人心的洛芊芊？”
“对对对、就是这个妖女！”
一提起洛芊芊，男子当日被她当猴耍的怒火便徒然而升：“瑞王现在被这个妖女迷惑，所以听不进忠言，这不，连七主都被气走了！”
“七主、我记得是叫萧情的？”
“对、就是他！”
男子自是不知萧情离开瑞王府的真相，可但凡能往洛芊芊身上扯的，他便一件不漏的都算在她头上：“小人看贺兰小姐身手不凡，若能将这妖女除掉，等瑞王恢复了神志，定会对贺兰小姐有所重谢！”
“重谢——”
贺兰于霜垂眸而思，的确有些动心。
贺兰家盘踞西域，能敛的财都敛的差不多了，此次前来，本就想用红梅晶开拓“商机”，如果真如这人所说，那岂不是相当于空手套白狼？
“你，过来。”
眼眉一挑，贺兰于霜将男子带入一旁的暗巷：“你给我仔细说说，那个洛芊芊长什么模样！”
“好嘞！”
是夜。
贺兰于霜趁着夜色混进王府之中。
她今日是头一回进瑞王府，所以并不知洛芊芊已离开了王府，只当是王府太大，没同这“瑞王妃”打上照面。
仔细回忆着男子的描述——洛芊芊身为王妃，打扮自然同王府中的女官不同，而且这洛芊芊身材属于娇小玲珑的那一类，经常一身青衣裹身，嗯？
眼眸一顿，贺兰于霜迅速贴身墙边，借着阴影藏身其中。
顺着她目光，正好有个小小的青色身影：“哼、这个该死的洛芊芊，若不是她，我何必狼狈如此！”
青色身影恶狠狠的嘟囔了一句，云开雾散，借着月光，这身影的脸也渐渐清晰起来，竟是——壶中天地的那只青莲妖！
瞧她站在瑞王府的水源附近，将一只玉瓶中的东西全数倒了进去。
“仙尊竟为了恢复她的记忆，想杀了我？！可笑！当初万神劫一役、连魔皇都没能动我分毫，本来看在主人的面子上，我只想教训教训那个洛芊芊、可既然你们逼我入绝境，就别怪我让你们也跟着尝尝断魂草的厉害！”
贺兰于霜离青莲妖还有段距离，并听不清那青莲妖到底在自语些什么，不过当她看到这一幕，更加确定“洛芊芊”是为妖女一说，绝非空穴来风。
“好啊……原来民间传闻是真的、你竟敢在水中下毒！”
“谁？！”
青莲妖手一抖，迅速回身，却不及避开贺兰于霜的兽鞭，兽鞭缠绕于其脖颈之间，贺兰于霜手臂紧勒：“哼哼！你这妖女祸乱中原，今日我贺兰于霜就将你杀了换赏！”
“——！”
青莲妖原本就无它技傍身，所以当初儒首才会在万神劫后，将其送入必宜的壶中天地。
贺兰于霜见她没有丝毫还手之力，不由纳闷：“难不成你这妖女除了在背后下毒，就没别的办法了？哈、那墨子桓竟能中了如此小儿科的招数，看来除了那张脸也没别的优点了！”
“唔——！”
呼吸渐感不畅，青莲妖再无法支持人形，就看其身型一晃，化作一株青莲。
“果然是个妖女！”
贺兰于霜收了兽鞭，上前捡起那株青莲，不屑冷哼了一声，从怀中取出火石，一把火将其烧了。
得以看着那团灰烬，贺兰于霜眼珠转了转：“好了，现在本姑娘可以去会会解除魔障的墨子桓了~！”
同一时分，皇城、司马府邸。
洛芊芊正同追狸研究应该如何再阴一把九皇座，已处赛点的阴阳寮只要再胜一局，便可拿下这场纵云大会。
“老子倒是觉得纵云大会赢不赢都没什么所谓。”
白狐躺在司马丽苏的怀里，一口口吞着人家给他拨好的栗子：“反正这比试早没什么公平可言，倒像是比谁更不要脸。”
“谁说不是呢，芊芊姐，就算阴阳寮输了，那些诸侯当真会攻打长康么？”
“没那么简单。”
洛芊芊用锤子有一下没一下的砸着栗子：“在各诸侯王眼中，凤临早就是个心头大患，无论这场纵云大会谁输谁赢，他们都是没准备放过我们。”
“哎？”
“不过是碍于人言罢了。”
一锤子下去，一只栗子连壳带瓤被混杂在了一块儿，洛芊芊抬手道：“寻常百姓哪里晓得那么多细节，他们只不过看个结果，倘若阴阳寮输了，在他们眼中，幻灵师也就没那么神乎其神，自然，对阴阳寮、对凤临便不再抱有畏惧之心。”
这威慑力一旦衰退，就相当于在千里之堤上凿了个看不见的缝隙，但这缝隙会随时间被越扯越大，最后，溃于一瞬。
眼下，为了防止这种情况发生，她必须想办法赢下纵云大会，从跟上杜绝这种生出“裂痕”的可能。
“呃——”
“芊芊姐？”
眼皮越发沉重，洛芊芊从刚才便感觉视线如同那团被碾碎的栗子一般，混成一团，而现在，她脚步越发轻飘虚浮，往后倒去的瞬间，始终盘桓在脑内的一团迷雾，似乎、逐渐散了开来——
是谁？
立于迷雾之后的身影，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