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场拍了第四条后，张一飞似乎都已经有泪眼朦胧之感。
每一次跟在舒陌的后面打下手，结果都是他没帮上什么忙，反而有种被剁手的辛酸！
一旁等候的肖燕提醒道：“十二点跟西蒙导演有视频会议！”
舒陌点了点头，看着从刚刚的筋疲力尽到现在的意犹未尽的阮潇，已经不担心他接下来的拍摄了。
一个有韧性的演员，往往给的压力越大，就会弹得越高，甚至于出乎意料。
“剩下的交给你了！”舒陌的目光扫过张一飞。
正在看回放的张一飞双手合十，眼里闪着水润的光芒，表情是慢走不送的解脱。
“等会吃完饭后曾华少跟王陆会过来跟你拍对手戏，晚上是我跟你还有黎耀的夜场戏，现在要放轻松一点！”
舒陌看着一脸期待受表扬的阮潇，忍不住伸手揉上他额前的软发。
“我很庆幸第一场戏是跟你拍的。”
“因为被你碾碎再拼凑的我，已经不再是从前的阮潇！”
胸腔里灼热的温度一波一波来袭，阮潇忽然觉得全身充满力量，因为那个叫舒陌的女人，带着他一遍一遍游走在演技的淬炼当中。
阮潇的笑容很明亮，脸上是兴奋的潮红，一双迷人的丹凤眼里全是遮掩不住的笑意。
“现在太冷了，你今天的下水戏最后补拍！”
“我等会有个会议要开就不跟你一起吃饭了，找个地方休息一下，晚上可能要熬夜！”
舒陌宠溺地叮嘱道，眼里全是阮潇遏制不住的笑意。
“加油！”舒陌凑到阮潇的耳边说道，微张的唇瓣像电流一般划过阮潇的肌肤，让他忍不住浑身颤栗。
然而，等他调整好心情抬首，却看到舒陌已经顺着楼梯往后，徒留帅气而干练的背影。
只有他一个人捧着冰凉的农夫山泉，却喝出了温热奶茶的滋味。
远远看见的张一飞对着身边的摄影师吴颂道：“你知道什么是少女怀春吗？”
“不知道！”吴颂摇了摇头。
张一飞闻言，指着不远处的阮潇说道：“就是他那样的！”
“明明很开心，笑容很灿烂，却因为羞涩或者自卑而压抑着，一个人偷偷开心，眼角眉梢都是浸出来的春意！”
吴颂看了，眉头上扬，连忙附和道：“就像是微微张开的花苞，他以为自己还没开呢，其实都露出花蕊了！”
张一飞白了吴颂一眼，这家伙是不是玩女人玩太多了，怎么这话听着有点污的感觉。
“艾～他过来了！”吴颂用手肘拐了拐张一飞，有点小小的激动。
张一飞连忙正襟危坐，装作没看见的样子，心里腹诽道：我是端着呢，还是不端呢？
“张导，时间还来得及，不如我们把下水戏也拍了！”
张一飞看着外面天寒地冻的场景，他都嫌自己身上的羽绒服太薄了，这时候拍下水戏，想死呢？
“我们公司还是很人性化的，这么冷的天要把你放进水里去，估计明天我就睡大街了！”
“噗嗤！”吴颂忍不住笑了出来，张一飞这话看似调侃，可深知舒陌为人的他们，这绝对就是百分百的实话。
“温度还可以，我能忍受！”阮潇认真道。
“噗……咳咳”张一飞刚想喝口热茶暖暖身体，谁知阮潇后补的这句差点没把的呛死！
“咳咳……阮潇，你是我们新星立捧的大神，不要做这种无畏的牺牲。”
“去找个地方歇歇，等会吃饭叫你！”
张一飞挥了挥手，看样子不为所动。
然后阮潇却继续道：“现在是冬天，还有一个月才过年，过完年二三月湖面结冰的时候都有，跟现在都差不多的。”
“我们现在拍，实在是拍不了也没关系，横竖这一场只是我一个人的戏！”
阮潇固执道，他不可能一直都享受特权，就算别人不说舒陌，可他们的心里同样认为他是靠舒陌的提携。
可就算如此，他也想让大家看看，至少他值得。
“你是认真的！”张一飞不得不另眼相看。
“嗯。”阮潇点了点头，已经把单薄的西装脱了下来，露出里面单薄的寸衫。
其实张一飞能够来新星多亏了黎耀的牵线，这个人情他一直都想找机会还上。
一场下水戏而已，横竖死不了人！
张一飞一拍大腿，大声道“那拍吧！”
那声音豪气冲天，吴颂正准备鼓掌呢，谁知道张一飞凑过去小声道：“不过舒陌那里可得说是你非要下水，我只是不忍你受冻顺便拍的！”
“好！”阮潇笑着点了点头，发现舒陌的威力无处不在。
吴颂脚步踉跄，差点栽倒。
导演，你的节操呢？
各部门全都移到室外做准备，为了以最好的状态呈现，阮潇在众人还未准备好之前，已经下水了。
冬天的太阳总是升得很慢，有时候在在中午才能看到阳光。
阮潇下水的时候，外面都是呼啸的寒风，零下两度的气温使得泳池边上都有冰块，不过还好，泳池很大，而阮潇的戏基本上就在泳池的中央。
已经把摄影机调好的吴颂看到那个把身体几乎全都沁进冰水里的阮潇，下意识把围巾裹严一点。
张一飞原本还有几分考验的意思，可是看到那个在冷水中静静等待的大男孩时，心里肃然起敬。
“还记得北漂的时候住的地下室不？”
“这个阮潇绝对有前途！”
吴颂有些疑惑张一飞的话，可他已经不说了，大吼一声：“开始！”
声音的震动使得三楼的窗帘被人微微拉开。
深入骨髓的冷水在寒风中肆意而为，阮潇嘴里含着一口冰水，扬起的脑袋就游了起来，仰泳，蛙泳，自由泳，扬起的面容在冰水中浮浮沉沉……
阮潇觉得那些沁入骨髓的寒意都是他的洗礼，他不能僵硬，不能紧绷，甚至不能咬牙，要舒缓，要自然，要享受。
当浸泡到一定的时间后，四肢都快要失去知觉的他，已经不觉得有那么冷了。
可却还是不够，因为是抑制不住的兴奋，所以要笑，要开怀，要抽风似的那种开心，呈现那种强大的渲染能力，所以只能一条又一条开始重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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