极品点子王_第五百二十六章 春芳_免费小说阅读_总裁小说

第五百二十六章 春芳

黄蛹 返回目录 加入书签

刘大业在一边也是满脸的惊骇,眼睛躲躲闪闪地看了赵海几眼,道:“巴菲特先生,我在去年那场您与叶寒的比赛时见过您。原来,您摘了人皮面具,是这么年轻,这么英俊啊!”

赵海继续笑道:“我记得你。当时你把叶大神的光辉形象拍了又拍,给他搞了好几个特写镜头吧?”

刘大业渐渐恢复了自然神色,道:“叶寒那个人,骄横无比,得到那样的下场,也是咎由自取。”

寒暄了几句,赵海对黎芙蓉道:“黎小姐,你们先去新闻部交差吧。等会儿咱们一起去响水湖岛,我有一件重要的事情,要对你说。”

黎芙蓉和刘大业去了新闻部,凯丽朝赵海挤挤眼睛,道:“嗨嗨,赵,你啥时候救了这么个美女?和她上床了吗?”

赵海拍了一下凯丽的屁股,道:“还没呢!你帮帮我?”

(今天有事,没写。老规矩,奉上赵海前世忘年交的一篇文章)

春芳命大。张家洼的人提起来都这么说。

五岁那年,春芳爬大杨树掏鸦雀蛋,从两三丈的高处跌下来,后脑勺一个大窟窿,红血浩流。谁见了谁说,这嫚没命了。

春芳的爹从锅灶里抓了一把草木灰,糊住那窟窿,她妈把她放在炕上,嘴对嘴喂了十几天小米汤,她竟又活了过来。

有年高的族里长辈就说,大难不死,这闺女必有后福。

张家洼来了算命的瞎子先生,春芳的妈便狠狠心。挖了一小瓢苞米,报上生日时辰,请先生给春芳算算命。

先生一只手牵住春芳的小手,另一只手在春芳的头顶上来回摸了两下,连连说。好命哇好命哇!慌得春芳的妈也顾不上听先生的批讲,颠着小脚,跑回家又捧了一捧苞米。

果然,春芳以后又有过几回大难不死的奇历。

民国二十八年秋天里,张家洼进了大股的土匪,春芳跟着爹妈跑反。正昏头惶脑地转出街口。砰地一颗子弹打中了她。

见春芳趴在地上,死人一般,爹妈慌了手脚。

谁知,眨眼间,春芳又一骨碌爬了起来。

她爹仔细去看。就见她破小褂的后背上多了个黑洞,指头肚大的一块东西粘在她的脊梁上,烧得皮肉冒白烟儿。

十岁那年,春芳和些皮小子拱进发了大水的白龙河洗澡儿,两条腿一齐抽了筋儿。

虽然她自小野,常钻河,练出了一身好水性,可这当儿。也吓掉了魂儿。吃了几口水,就被浪头卷走了。

可不知怎么的,过了段时辰。春芳躺在了白龙河下游拐弯处的苇丛里。

因了这些,春芳的妈就暗自欢喜,觉着老天爷总算有眼,让她吃苦受累遭大罪,几回回肚子疼,生养了这么个大福大贵的闺女。看起来后半辈子有了指望。于是,就格外地疼春芳。

春芳的爹却是个犟种。他不信这个黑不溜秋的小嫚儿以后会有什么造化,为了她的疯跑疯癫。没少甩巴掌打她的腚片子,并一直打到她十三岁那年。

春芳十三岁那年,春脖子长,五龙县起了大饥荒。张家洼饿死了上百号人,春芳的妈没逃出命来,春芳和大她三岁的哥哥便成了没娘的孩子。

——

春芳头一次见小银匠,是她哥领着她的。

路上,哥对春芳说,小银匠是白龙区八路的总头儿,日本鬼子没投降时,他当银匠走村串疃发展八路的力量,现在解放了,他就亮开了身份。

哥还说,前几年加入组织,就是小银匠引导他的。

哥在个组织,春芳知道。

前年秋天,山猫在苞米地里对着她唱十八摸,她告诉了哥,哥把山猫按在村东关帝庙的门台上好揍一顿。

山猫挨了揍,就去找他的那些狐朋狗党报仇,可狐朋狗党说,算了吧算了吧,那小子天天瞎黑出去学功夫呢。

哥夜里常出去,可春芳知道,哥并不是去练功夫,这事儿只有她一个人明白呢。

哥曾嘱咐她千万别告诉别人,也不要告诉爹。哥说,他加入了个打鬼子的组织。

春芳知道,抗日犯死罪,因此上,她帮哥圆起了谎,对村里人说,哥瞎黑出去跟人练功夫。

夜里,哥翻墙进家,都是她起身给哥开正间门的。

没见到小银匠时,春芳把小银匠想象成个满脸黑灰,浑身烟味和汗臭的肮脏男人,待到照面,春芳愣得差点叫出声来。

小银匠和哥年龄相仿,个头不高,在男人中算个锉子,可矮归矮,模样却十分周正,脸皮白里泛红,一对大眼黑晶晶的放水光儿。

春芳长到十七岁,还没见过这么俊的男人呢。

虽说春芳在张家洼是个出了名的泼辣闺女,这时候,面对着小银匠,竟也脸红心跳,低下头去。

小银匠扯了几句闲话,就问春芳,地主好还是贫雇农好?

春芳没打顿儿,说,当然是贫雇农好啦。又说,人富了,心就黑了。

小银匠听了,扑哧就笑,叫着春芳她哥的大号说,你呀你呀,天天愁张家洼没有妇女干部发展,看,这不就是一个嘛!

小银匠又叫春芳举荐几个闺女和婆娘,春芳就举了娟子。

娟子是春芳自小儿相好,也是穷人家出身。

春芳就那样参加了革命工作。

她哥带着她和娟子等另外几个闺女婆娘到白龙镇学习了半个月,再回到张家洼,春芳就当了青妇队队长。

这年的秋天,上级领导着开始了土改,说是要实现耕者有其田。

春芳剪了辫子,和区上相熟的一个妇女干部换了件毛蓝过膝大褂,再扎上条牛皮带,威风凛凛地领着青妇队的那帮闺女动员开明地主自愿献田。对顽固分子搞说理斗争,搞伸冤诉苦,挖他们的浮财分他们的果实。

土改结束后,区上奖励给春芳一把黑色牛角梳,那是大地主张铭善托人到烟台给他二闺女买的。听说花了好几个大洋呢。这件果实奖给了春芳,眼馋死了娟子和张家洼的许多大闺女小媳妇。

入了冬,就是动员大参军。

春芳领着几个能说会道的闺女,天天朝有壮丁的人家钻。说反蒋保田,说爬山头挡大门,说参军是好汉。不参军是熊蛋,参军跨骡子骑马戴红花全家人笑哈哈,不参军丢人现眼以后天天家里趴。

软磨硬缠,到底让她们动员出了个张家洼连。这个连队人数不足,可也有六十多号人。

第二年的春天。上级又发动了土改大复查,说是年前的那次土改漏网了不少坏分子。

到了割麦子的时候,大复查越搞越蝎虎,说是要坚决消灭地主阶级,恶霸地主扫地出门,甚至刀砍活埋。

这时候,春芳心里就犯糊涂了。

张铭成是没有半分田地的贫雇农,全家人给村里几个大户人家看青糊口。免不了得罪了一些人,干了农救会长的张凤青就带着民兵把张铭成爷儿六个全捆起来,扔进了正发大水的白龙河。

春芳的哥干村指导员。管党,可也不敢去阻拦张凤青。

那时候上面传达下几句口号,叫:一切权力归农会;一切贫雇农说了算;谁挡道,就搬掉谁的石头。

张铭成的五儿祥子从小就和春芳一起耍,两人挺好,只是这几年春芳渐渐成了大闺女。两人才生分了。

看到张凤青一伙伙人疯狗样的朝河里扔人,春芳就跑到白龙河下游拐弯处的芦苇丛里趴下。眼见祥子随着河水一沉一浮地漂下来。她扎个没头,拱到河中间把他截了下来。

春芳在水底下托着祥子凫上了岸。扛进苇丛,祥子已经没了气儿。

春芳劲头也大,她搂着祥子的腰,头朝下给他控水。

折腾了好一阵子,祥子才咕噜噜地喘出口长气来。

春芳放下祥子,祥子躺在地上,气儿越喘越匀和,不大工夫,醒了神儿。

祥子搂住了春芳的一条腿,眼泪鼻涕和着泥水汤子直流。

春芳心里不知怎么的崩儿崩儿乱跳,她挣出腿来,说,五哥,别在张家洼露面了,出去奔个活路吧。

祥子翻身朝春芳磕了个响头,趔趔趄趄地拱进苇丛深处。

春芳看着苇叶子乱闪,一下子想起了小时候许许多多的事儿,于是,心里就像是装进了一把酸枣儿。

春芳蹲在河滩的苇丛里,抽抽嗒嗒地哭了好一会儿。

紧接着没几天,开村干部会,张凤青提出,娟子成份不好,应该搬她的石头。

春芳张口和他打了起来。

春芳说,娟子祖宗八代都是贫农。

张凤青说,娟子白龙镇的婆家是铁匠铺子,有肉儿,那边给定了高成份。

春芳说,就算娟子和铁匠家换了生日帖子,可她还没嫁过去,你凭什么把她当成绊脚石?

两个人你一句我一语,互不相让。

区上参加会儿的干部支持张凤青,春芳的哥帮着说了几句话也不顶用,结果就撤了娟子妇女团副团长的职。

可怜娟子是个老实人,只知道缩在墙角淌眼泪。

娟子面皮薄,觉得丢了人,捎了个口信给婆家,秋天挂锄的当儿,白龙镇来了顶四人花轿,吹吹打打,抬走了娟子。

春芳把区上奖给她的那把牛角梳送给娟子作了嫁妆。

娟子出嫁的头天晚上,两个嫚搂在一起,哭一阵,说一阵,直到鸡叫三遍,才脸挂泪珠,蜷在一铺炕上迷糊过去。

为了娟子的事儿,春芳差点被撤了职,多亏小银匠保她。

小银匠说她年纪小,幼稚,应该原谅。

春芳不大明白幼稚、原谅这些新鲜词儿,却知道小银匠是把她看成了大儿童团,心里就说,俺都十八了,什么事儿不清楚?张凤青还不是为了去年分果实时出的那码子事记恨俺和娟子?

头年在张家家庙院子里分果实。张凤青趁民兵不在意,从衣裳堆里偷了件新缎子袄掖进裤腰里。娟子正巧看到了,告诉了春芳,两人上前,当场从他腰里掏了出来。为这件事。张凤青受到了区上的批评。

——

春天剜谷苗时,国民党进攻解放区的消息就传开了。入了夏,风声一天紧似一天,进了秋天,就人人明白,仗眨眼儿便会打到家门口。

满山的地瓜都霜打了叶儿。遍野的高粱都晒红了穗子,也没人顾得上去刨,去割。

区上召开村干部大会,说,上级要摆一个大口袋阵。把敌人放进来,关门打狗。

八月初九日,国民党的飞机轰炸五龙城,捎带着朝白龙镇扔了颗大炸弹,把个白龙镇搅得鸡飞狗跳,人心惶惶。

八月初十日,区上放出的警戒哨报告说,国民党的部队正在猛攻将军顶。都用上了坦克,我们十三纵的一个团和五龙县县大队打阻击,准备天擦黑时就撤退。

将军顶是道山梁子。离白龙镇也只是个十二、三里路,于是,区上传下命令,各村的干部、民兵、积极分子、抗属、军属等等集合起来,随着区委武工队朝南大山根据地撤退。

春芳的哥那时正带着小车队支前去了,张凤青负责下的通知。可他没告诉春芳。

八月十一日,是个大雾天。春芳叫挨门排户的还乡团堵在了家中。

在村东关帝庙门前,春芳看到还有三个土改积极分子也被抓住了。

还乡团把春芳他们用根粗麻绳子拴成一串蚂蚱。押到白龙镇。

春芳看到前几天还住着区委的大院挤满了国民党兵,眼都气红了,恨不得鼓鼓劲挣断绳子,上去撕他们咬他们。

第一次过堂,审问春芳的是个国民党军官,春芳瞄他一眼,心里不觉乱动,这个坏种眉眼鼻子怎么和小银匠有些象?

听到旁边几个还乡团叫他吕连长,便又细瞄瞄。这下子,就认出了他。原来他是白龙区过去的汉奸区长吕大耳朵的儿子吕国兴。春芳小时候在白龙镇大集上常见他骑着一匹大洋马,耀武扬威的耍飙。

春芳听人说,八路军打下白龙镇后,吕大耳朵和他老婆都被打死了,吕国兴却没了下落。人们还传言说,是吕国兴的妹妹做了八路的内应,吕大耳朵的这个闺女在济南府念大学堂的时候就参加了*。

吕国兴问春芳叫什么名字,多大年龄,是不是赤匪,春芳用眼睛瞪着他,鼻子里直哼。

吕国兴喘口粗气,挥挥手,上来两个国民党兵,把春芳拖进了区公所的小耳房关起来。

春芳坐在小炕上,忽然间真想小银匠和同志们。

小银匠过去就住在这个小耳房里,在参加学习的那半个月里,春芳和娟子总爱来听小银匠讲古论今。小银匠真了不起,天下事没有他不知道的。

那时候这屋里有一张三抽桌一把破杌子,炕上有床紫色印花小被儿,桌上搁了十几本厚书。

第二次过堂就换了人,四个还乡团。他们问春芳,张家洼哪些人土改时分地分果实多。

春芳扭着脖子不理他们,他们就粗声大嗓喝唬她。

春芳想,反正是叫你们抓住了,姑奶奶也不用打活下去的谱了。

还乡团骂,春芳也骂,春芳嗓门尖,骂声直冲屋外的天。

于是,春芳就开始吃刑罚。

这样折腾了两次,春芳骂不绝口,还乡团就失了人性。他们扒光春芳的衣裳,用四颗大钉子把她钉在小耳房的墙上,两颗钉住手,两颗钉住脚脖子,摆成一个大字,脚不沾地,脊背贴住墙,说是不反水,就老这样钉着她。

春芳死了好几个死,可她宁死不当反水的叛徒。

八月十四日,春芳和十一个白龙区被抓住的村干部,叫还乡团押到了镇南的白龙河边。

这方儿的沙滩没长芦苇,只有些高高矮矮的野草、沙蓬子、红柳条儿,长年累月的雨水和泛滥的河水在这里聚成一湾浑水,白龙镇的人恶心它,给它起了个名字叫臭泥湾。

白龙河的两岸。这当儿是望不到头的苇子行,芦花正开,雪似的飘飘扬扬。两岸的远处,就连着高粱地,高粱穗子把满山遍野都烧红了。

春芳看到臭泥湾周遭儿坐着密密麻麻的人。男人倒拴着胳膊,女人和孩子手腕上绑根麻绳儿,串成了串。

还乡团攥着枪,擎着刀,拄着铁锨大镢。湾边靠水处,一字儿摆着四口明晃晃的大铡刀。

春芳心里发凉。再放眼看去,她认出了二十七个张家洼的大人孩子。

日头从河东高粱穗里爬出来时,还乡团动了手。

和春芳拴在一起的村干部被解下来,拖到臭泥湾边用铡刀铡下了脑袋,接着。铁锨大镢木棒子鬼头刀便满天飞起来,叫声,骂声,哭声就塞满了天地。

不多会儿,臭泥湾的水成了通红的血水,臭泥湾叫人头人身子填平了。

春芳晕了过去。

再醒来时,吕国兴走近她,呲牙笑笑。说,张家洼的人都说你好水性,命也大。咱就优待你,让你顺着白龙河进南大山找你的八路同党去吧。

春芳浑身打着战儿骂,不就是个死?早死早托生,来世生吞活剥了你们这些狼心狗肺的国民党!

两个还乡团走上前来,把春芳的两只胳膊捆到脊梁上,又把她的两条腿结结实实地捆了三道。抬起,悠了一下。扔进了白龙河。

其实,春芳怕死。当身子打秋千似的飞旋起又跌进滚滚南去的河水里时。春芳用劲儿一伸一蜷捆在一起的两条腿,这样,她竟在水面上浮了一会儿。她昂起头,重又看到了白龙河的两岸,近处矮的是雪似的苇丛,远处高的是血样红的高粱地。

——

春芳的命真的大。白龙区武工队得到了敌人大屠杀的消息,他们顺着白龙河大堤赶往白龙镇救人。他们晚了半个时辰,可他们看到了白龙河里飘浮的春芳。

在南大山里,春芳和区委的人见了面。春芳嚎啕大哭,小银匠看着她烂乎乎的胳膊腿儿,眼泪也象断了线的珠子,顺着脸腮朝下滚。

也就是在南大山的那些养伤的日子里,春芳对小银匠有了那层意思。

春芳知道,小银匠和哥如同亲兄弟,俩人那个相好劲儿区上村里没有人能比。因了这个,春芳心里那意思就更深了。

有时候一个人躺在老乡的炕上静静地想入了迷,春芳会猛然一惊,脸红耳热。

可春芳又知道那是没影儿的事情,她连小银匠真名实姓家住何方年龄大小婚配没有都不知道。她记得以前问过哥,哥只说了一句话:这些都是组织上的秘密,你以后再也不要问这些事儿

于是,春芳就有点儿自己可怜自己。

——

腊月初,白龙镇重又收复,春芳随着区委回到了张家洼。

二十三日过小年,解放军开始攻打五龙城。

春芳的哥带着担架队从火线上抬彩号,叫一颗子弹打中了心口窝儿,当场就咽了气。

春芳那时候正在白龙镇帮着南海军区医院照料彩号,听说抬下了哥,就跑去看。只见小银匠趴在哥的身上哭折了气。

春芳边哭边给小银匠掐人中,好一会儿,小银匠才缓过气来。

打下了五龙城,小银匠就病倒了。他病得不轻,饭水不进,几天工夫,眼看着就要送了命,区上没法子,把他托付给了军区医院。

直到来年的春天,春芳才又见到小银匠。

一见之下,春芳刷地流下了泪。心中那个难受啊。

小银匠的脸干黄精瘦,身子象根毛狗草,一阵风就能刮走的样子。

说了几句话,小银匠就动员春芳和他一块儿随大军南下。说,南方开辟的新解放区需要大批的地方干部,特别是女干部,更缺。

春芳哪能不愿意?可回家和爹商议,话刚出口,爹一个大男人就嗷地哭了,说,你哥连个亲都没成就死在了我前头,这当儿你又要远走高飞,嫚啊,俺也拦不住你,只求你在家先耽搁个三天两日的,等给我送了殡你再走行不行啊亲嫚?

春芳失了主张,只好趴在炕上哭。

没几天,小银匠带着区上和各村组织的些男女干部随十三纵南下了。

过了约摸二十几天,有从前线下来的小车队捎回个惊破天的信儿——小银匠在前线牺牲了——小银匠原来是个女儿身——小银匠是汉奸区长吕大耳朵的闺女!

春芳木木地听了,跑到白龙河边坐了一天。

当天夜里,春芳摸黑拾掇起个青布小包袱,朝里塞了四个谷糠饼子,便悄悄地离开了张家洼。

春芳是朝南走的。

从那天起,再没人得着春芳的信儿。不过,张家洼的人都说,春芳命大,她死不了的。(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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